; 现在,他只是依着这样的本心在活着,并没有考虑什么传奇,什么留名于史。至于以后会变成什么样,是呼风唤雨的闻人、大亨,还是死于刺杀、殴斗、意外、疾病,他考虑不起,也没法设想。他只有前进,奋斗,拼搏,感悟,能活着的同时,再争取改变着周围的人。
当阿发缺钱少势的时候,他能用自己的智力和体力去搭救小云子、小琴这样的弱女子;当他钱财充裕时,他觉得能力也在增长,便会将摊子铺大,让更多的人受益,让更多的人免于陷入火坑。
钱只是势力的一个方面,阿发拉上了诺依曼,有金三爷这个还并不算太牢靠的盟友,还有赵黑子——赵奉松,就是那个县上的捕快头。
找忠厚老实的人做帮手固然很好,但非黑即白在那个时代却吃不开。特别是有些事情,老实人没办法,也没那个能耐,而那些身有劣迹的却能让事情简单起来。
当受邀而来的赵黑子在饭店的雅间内见到阿发摘下帽子的时候,着实吓了一大跳。虽然在南方,特别是上海这样的地方,没辫子的也不怎么追究,但也要看是谁。
当然,他还不知道阿发编的履历,知道了也不知道真假,更不知道他有买来的葡萄牙护照,只是觉得阿发太大胆了,而且西装革履的完全是洋人的打扮,比那些买办还要洋气。等见到诺依曼时,赵黑子觉得自己又有些明白了。嗯,这是靠上了洋人,瞧这随便劲儿,关系不一般哪!
事情说难也难,说简单也简单,就看你能不能找准门路。对于赵黑子来说,几百块钱到手,他能替你去杀人,何况只是在官府里做下疏通。再说,因为这事儿,他觉得和阿发的关系拉近了,以后也沾沾洋人的光是大有可能。
赵黑子对阿发交付的事情满口答应,酒足饭饱之后告辞而去,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身对阿发说道:“阿,不,那个陈先生,您最好回家看看。我前两天回去的时候听别人说啊,您家里闹了点事,您得处理,处理。”
“出什么事了?”阿发皱起了眉头。
“那个,我也不太清楚,只是前几天回村的时候听人议论。”赵黑子不太愿意说,吭哧道:“是您父亲,那个,和村里的老张头闹,又要经官,又要告状的,好象是说老张头吞了您家的钱。”
阿发哼了一声,想了想,说道:“钱是我给老张头的,让他照顾我弟妹。嗯,你不用管了,我这就回去处理。对了,谢谢你啊,赵头。”
“客气,客气。”赵黑子嘿嘿笑着,“陈先生,咱们乡里乡亲的,互相照顾是应该的,以后若是——”
“以后有什么事要我帮忙,我一定尽力。”阿发闻言知意,立刻应承下来。
“好,好,那我先走了,买地的事情没问题。”赵黑子连连拱手,转身而去,步子似乎也轻快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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