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经流传开来的字眼。
既然“革命”一词已经有了新的语义,那便不同于中国历史上的造反和叛乱,更不应只以排满和推翻清廷为最终目的。而且,革命未必是济世良方,建设也不是打家劫舍。
其实,阿发的思想还没有说得这么深,也没有理解得如此透,在查理宋听来也颇有些诡辩的意味。但阿发的态度也算是表明了,革命他不反对,但他搞实业、发展实用科学,也是革命的一项工作。也就是说,阿发起码暂时是不准备参与查理宋所希望的那种革命。
“若是要具体的理论,陈先生可以看看这个。”查理宋不想轻易放弃,从书中挑出一本递给阿发,赞扬道:“有农功,又有工功,还有铁路、机器,实乃是济世之作。”
阿发不好太拂查理宋的面子,便拿过来翻看着。显然,在他看来,上面所说的并不新鲜,什么广用机器、多开工厂,什么以农为经、以商为纬,什么大修铁路、四通八达……只要对列强国家的历史情况有所了解,写出这些并不是很难。
“其实,这就是职业革命家,或者说是政治家和实干家的区别。”阿发看得很快,因为很多内容并不需要仔细琢磨考虑,但他与查理宋看问题的角度和思维是不同的,“这些东西是革命家或政治家写的,目标高远,前景乐观,却是鼓动和宣传。但要实现,却需要具体而细致的办法,需要各种职业和特长的实干家去艰苦奋斗。更重要的是,需要巨量的资金。请问,资金何来?”
“我不否认实干家的作用,但没有远大的理想,如何有前进的方向和动力?”查理宋很有些失望,因为没看见阿发欣喜若狂、拍案赞叹,但他依然耐着性子解释道:“革命需要北辰,现在已经有了,有志之士自然要追随他,支持他,拥护他,为最终的目标而努力奋斗。”
一个时代的人有一个时代的特点,也就是思维模式和思想理论是不同的。阿发自然也不例外,最突出的表现则是尊重却不迷信权威。况且,所谓的革命的北辰的这些理论,对阿发来说既不新颖又不具体,缺乏吸引力。
“既然查理不否认实干家的作用,那我就先争取做其中之一吧!”阿发笑着说道:“争论是大可不必的,总有时间去证明谁对谁错。对了,今天我想与查理商量一件事情。简单地说,就是我想开家报馆,想请查理的华美印刷厂承揽印刷这一块。”
见阿发岔开了话题,查理宋也就不好再说下去。何况,阿发虽然没有明确的承诺,可也没有明显的反对,还把这些书都留下了,看来似乎是可以争取的。
而阿发的后世思维使他更讲求实际,尽管他也不否认理想的作用和革命的必要性。但他着重的不是那种放嘴炮的高瞻远瞩,而是显得有些不够热血激进的脚踏实地,就象想干什么和能干什么的区别。令人炫目激动的目标固然可以有,但如何实现的手段和方法在他心目中似乎更加重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