仙仙暂时没有说话。
只是以一种林烬看不懂,又想要躲避的眼神看着他。
“我为什么要跟你走?”
听到她这么问,林烬打起精神,低声道:“我是最了解你喜恶的人。你喜欢吃水果,吃菜少油少盐,不喜欢吃蒜和韭菜,喜欢穿品牌衣服,喜欢带绒毛的玩偶,喜欢小动物,”
末了,他忍住羞耻,轻声道。
“……还……还喜欢我。”
仿佛是被自己的话带来了满满动力,少年迫切抬头,祈求的目光落在新娘身上,“所以你为什么要嫁给一个认识没多久的老男人,而不是再给我一次机会?”
话音落地,林烬看到她忽然笑了起来。
很绚烂很明媚的笑。
好像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。
这是她面对他第一次笑得这么开怀,让他一时找不到自己舌头了,只能呆呆望着她。
只听仙仙笑了半晌,才停下来,慢慢整理着自己头上的头纱,一边不经意道:“那你知不知道,喜好是可以改变的。比如说我现在不喜欢小动物了,讨厌动物毛掉的满身都是。”
“我已经变成你不了解的模样,而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,也变成陌生的样子。”
林烬突然想起自己将木美凌虐致死,和为了拿到邀请函,一手掐死陌生女人的场景,脸皮不自觉抽搐了一下。
耳旁则回荡着她的声音,“我们相互并不了解,比陌生人也没好上多少,我不喜欢你,你为什么又要固执的认为我还喜欢你?你知不知道……”
她脸上露出温和笑颜,却毫不客气的讽刺少年。
“你这个样子,很自私很难看?”
有时候,言语比暴力更伤人。
“……”林烬退了一步。
仙仙似是累了,坐在梳妆台前,指尖揉了揉太阳穴:“是啊,我不喜欢你了,也没什么好生气的。今天就看在以往的情面上,我当做没见过你,你快点走吧。不然一会我丈夫过来,你想走都没这么简单。”
丈夫……丈夫?
她的丈夫不是他吗?
林烬恍惚间又平静下来。
想起自己准备了一周的事,便一步步走向仙仙身后,用手帮她梳理披散一背的乌发。
少年继而轻轻俯首,如同情人之间的呢喃,于她耳畔低喃道:“仙仙,那你知不知道,我在这座婚礼教堂里埋下了数枚炸弹?只要你不跟我走,那么……”
林烬笑出声,嘴里模仿着炸弹爆炸的声音。
“嘭——”
“我送大家一起上天好不好?”
他眉眼弯起,纯良无害。
与此同时,偌大的教堂里。
原本是播放婚礼进行曲的音响设备,突然传出一道经过变音的声音:
“在场的先生们女士们,大家中午好。本人第一次参加别人的婚礼,有些小小激动,对于礼物方面苦思冥想已久。”
听到这样的声音,正在跟曲家父母交谈的林庭筠目光一凛,立马派人去关掉音响。
但为时已晚。
只听那声音笑道——
“我想了又想,为了庆祝教父结婚,本人便特此——”
“送上九十九枚定时炸弹,以示我发自内心地,祝福你们长命百岁!”
笑声与欢呼,格外讽刺的迎面扑来,以及戛然而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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