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方的手骨冰冷而又坚硬,唐南洋一时挣扎不开,被压在碎石砌成的白墙上,手肘狠狠抵住墙面,已经被磨出了鲜血。
被僵尸盯上,唐南洋内心竟然没有太过意外,甚至有点儿麻木。
没想到n县竟然已经糟糕到了这种程度,大街上随便碰到的一个人,竟然就是僵尸。
他已经对自己的运气绝望了。
“别怕我们,我们和正常人一样,”少年有些病态的笑着:“变成这样也很棒,永远不会有疾病和苦痛,寿命也会接近无限长……不会再感受到孤独,会有许多的家人陪在你身边。”
他一边说着,下颚一张一合,骨手遏制住唐南洋的行动,认真的说道:
“我这是在帮你。”
“……”
“那我……谢谢你嘞……”唐南洋扯着嘴角艰难的将头转过来,视线正好对上少年的血盆大口,里面染着血浆的细线似乎随着少年的动作而扭动着,恶心得让人作呕。
即使内心有一万句mmp闪过,唐南洋还是勉强挤出了微笑,尝试着转移对方的注意力:“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融入新大家庭,真的,而且,如果我就这么加入了你们,我的朋友会很孤单的。”
少年沉默了一秒,再次打量着唐南洋,眼里有莫名的意味:“你的朋友?那个叫奕洲的吗?我对他有点印象……”
他不怀好意的看着唐南洋,血浆翻涌得更快了:“我可以帮你说服他成为我们中的一员。”
“我可去你的吧!”
唐南洋忍无可忍,猛地将手指伸进少年口中,将里头殷红的细线狠狠一勾,少年缝合未紧的下颚便垮了一大半,喉咙里翻涌的血浆一下子呕到了唐南洋身旁的白墙上!
唐南洋乘机挣脱开来,朝着来的方向跑去,哪料到卷毛少年反应极快,从身后猛地抱住了他,双手如铁钳般夹在了唐南洋的腋下,巨大的力气让唐南洋脸色一变,少年嘻嘻的笑了一声,将他整个人拖起来朝后凌空一扔!
白墙旁就是虚掩的大门,唐南洋直接用后脑勺撞开了木制的大门,倒飞了进去,在地面上狠狠摩擦了一段距离。
少年嘻嘻的笑着,走到门口,似乎想起来什么,又停住了,他托着下颚,嘴里的线扭动着缠绕在一起,重新缝合了起来:“等你出来……我们就是同类了。”
他最后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疼得半天还没爬起来的唐南洋,将门砰的关上了。
“……喂,咳咳。”
无数灰尘扬入口鼻,唐南洋连打了两个喷嚏,赶紧捂住口鼻,挣扎着起身。
唐南洋晃了晃脑袋,将头发上的灰渍扬下,大脑被撞得嗡嗡作响,手掌往地上一撑,接触到地面,有些许粘腻感。
环视四周,这座房子还是记忆中的样子,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。
离他最近的地方有堆被切得稀巴烂的碎肉,看起来像某种东西的呕吐物。
他扶着头,刚刚站稳脚跟,下意识的朝门走去。
“嘶!”
然而没往前走多远,脸上无端出现了一丝刺痛,唐南洋吃痛后退,抹了一把侧脸,鲜血很快染红了左手手掌。
唐南洋抬头,视线终于逐渐清晰:空中有一道透明得几乎看不见的细线,线上残留着些许殷红的血迹,这才能在黑暗中勉强辨认出来。
线?
他再次擦了一下火辣辣的侧脸,扭头看向摔进来的大门入口,门口有几具碎成了一堆肉块的尸体,头颅滚到了很远一侧。
尸体的上空,有四五道血痕悬浮在半空中,缓缓往下溢着鲜血。
这让他昏沉的大脑一下子清醒了。
唐南洋伸出手,尝试着触碰前方,碰到细微的一丝阻力后,外套便毫无征兆的被割破了,将唐南洋的手臂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。
唐南洋瞳孔放大。
他迅速将外套脱下,往周围探去,很快,外套在他周围三个方向被割破了,第四条也很快出现在在了他的脚踝处。
唐南洋握紧了被割成几块的外套。
他被困住了。
——有一种看不见的锋利细线悬浮在这个房间内。
数量可能不少。
自己跌进来的时候没有受伤已经是万幸,他不可能顺着跌进来的姿势再跌出去一遍,要是不凑巧一点,自己的下场比那些尸体好不到哪里去。
唐南洋深吸了一口气,小心翼翼的蹲下,思考着趴着离开这里的可能性——外面虽然已经没有了动静,但卷毛少年可能还在虎视眈眈的盯着门口,自己就算爬出去,估计也逃不过被丢回来的命运。
该怎么办?
他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不远处的尸体:这些东西会变成僵尸站起来吗?
——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情况,他也必须得寻找防身的东西。
屋子不大,各类家具零零散散的被移到了墙壁四周,门口和另一侧的角落堆积着数具无头尸体,中间有一个被撞坏一半的柱子,露出了里面的半截钢筋。
掉落在地上的另外半截建筑钢筋是首选,但是也隔着两米开外,想安全走过去拿到它颇为困难。
就在这时,角落幽幽响起一道细微的声音:
“n县的逃生者都逃得差不多了……竟然还有从外面进来的。”
唐南洋打了个激灵,扭头向后看去。
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人坐在房间的角落,空荡荡的身下,露出一根干瘦的骨架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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