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个新房间住得怎么样?凉是凉了些,不过你看这海底的夜明珠把这里照的多亮堂啊。”淳于显仲看着男子的脸庞,好似在炫耀他的功绩,又像是小孩写完作业等待先生的表扬。
他继续说:“我知道,你素来是不喜欢这些奢华的物件,可就像你跟我说的,咱爷们挣钱可不就是给家人花的吗?”
“我要跟你请罪啊,横浦关给丢了,曲州府也丢了。不过你应该能原谅我的吧,毕竟你快活的去睡觉了,留这一大堆烂摊子丢给我,这也是难免的。”他低着头,扣扣手指说:“本来我也不擅长干这个。”
他也躺下了,躺在玄冰上。虽然穿着狐裘,但那刺骨的凉意,也随着呼吸一点一点渗入衣服里。他用手架着头,眨巴眨巴眼睛,看着男子,仿佛在等待他的回应。
但始终没有回应。
他并不一意外,过了良久,他深吸一口气,说:“你说你当年要是不帮那女人挡那一剑,会怎么样?”
“我可能就是名动中原的画家了,这些诸侯争霸的腌臜事就不用我烦心了。”他越说声音越低,越说语气越不自信。“好在还有十六天,十六天以后就能见面了。”
说到这里他突然兴奋:“国师说,只要我抓齐九百九十九个少女,到正月十六月圆之时,运用那身边画好的这些法阵,国师施展万豪秘术,就能把她们的生命力提取出来,注入到你的身体里,那时你就能回来了。”
说着他又开始有些低迷:“可是他们都不相信我,杨南浦说这事存疑,众大臣也说我是不是被国师骗了,这世上哪有什么起死回生的术法。”这时他像极了一个受委屈的小孩子。
“可是,我相信,因为我见过万豪秘术,十年前就是一个万豪秘士,在刺伤你后,保住你最后一口气,以至于今天,你还能躺在这玄冰床上。”他说的有些急切。
“你知道吗,我还抓住了一个极品高阶的金丸勇士。”他显得很高兴,越说越显得兴奋,好像他的目的已经实现了。“你知道的,金丸勇士的生命力是远超常人的,可这玩意被万豪做了几百年的研究,真正高阶的金丸勇士都不好找了。国师说,到时法阵催动时,凭借金丸勇士的生命力,一定能事半功倍。到正月十六一定能回来。”
他的眼神中充满期许与渴求,说着:“到那时,我把王位还给你,你把哥哥还给我可好。”
“他们一个个明里都是磕头,都是恭敬,可我知道他们暗地里,不知道骂了多少回暴君。你回来吧,这王位我真做不来。”
说完他靠着哥哥的肩膀,良久不语。
随着子时钟响,时间进入了新的一年。整个西越城的烟花响彻了整个苍河端山。更没人注意到端山南麓,一群黑影正悄然而至。
就在整个西越城都沉浸在节日的气氛里时,苍河水寨突然发射了一枚传递信号的火炮声。这代表了预警,虽然城中百姓以为这是寻常烟火,只是不那么好看罢了。可王宫瞭望台的士兵可是经过专业训练的,马上意识到不对,便立马报告了情况。
毕竟西越城自大礼定位之后,三十年不见兵戈。那火炮自十年前迁都与此,便立在那水寨之上,十年也不见它有什么动静。可承淳于氏十一世家法,预警大炮之事,无论何时军士,都必认之知之。
密室中淳于显仲被一阵激烈的敲门声,催的返回了三楼。却听城防营都尉来报:“大王,端山南麓突然出现大批军队袭击我苍河水寨,意欲攻城。”
“什么?怎么可能,昔年大梁会盟,诸侯约定年关不战。此时怎会有人暗渡偷袭,还是从路险难走的端山。”
此时苍河水寨之上,已经换上了“刘”字军旗,西风凌冽,吹的了铁甲寒光月,吹不尽千年战事愁。水寨上,少年将军披坚执锐,只听手下来报:“将军,水寨已尽数占领。寨门已经打开,只是一艘舟船都没,漓秀湖水深,恐难强渡。”
“无妨,令二三两营随我猛攻西门,你等暗渡潜入即可。”
“是!”
那将军望着远方烟花似锦的西越城,说道:“让我给这淳于王爷拜个年,别说我家大王弃约背盟,我们可是专门等到过了子时才出来的。”说完一个狡黠的微笑。
望云楼中,战报一个接一个。
“报!苍河水寨失守!”
“报!西门出现大批敌军!”
淳于显仲说:“是谁的军队有多少人?”
都尉回答:“还在调查。”
“废物!人家打到家门口,还不知道是谁打来的!”
“大王息怒,实在是天黑夜袭,难以分辨。”
这时,又有军士来报:“西门吃紧,请大王速派增援!另外,用西洋镜看得,敌军旌旗上,写着‘刘’字,看甲衣似是衡州兵马。”
淳于显仲一拍脑袋,咬着牙说:“刘春卿!柳森柯竟真派他强过百川十三山!”说着都快把墙给捶的掉了漆。“取我盔甲来!”
“大王,此时西门虽然吃紧,但考虑水寨已失,敌军亦有可能从漓秀湖强渡进城。而城内只有城防营两千人和三千王宫卫队,只怕兵力不足!”
“漓秀湖最深处可达百丈,方圆数十里,无舟船,大军难以强渡。速传令王宫卫队,登上王宫瞭望台和望云楼,居高临下以弓矢应对即可,城防营随我尽数来西门!”淳于显仲在兵士帮助下穿完铠甲,便提刀往西门而来,南巡久不经历战事,名将凋零,此时首府遇袭,竟要主君亲自披甲。若非淳于显仲为王子时,常随先王淳于先伯带兵巡视各州府,只怕这偌大西越城竟挑不出个带兵的。
此时,刘春卿正在西越城西门指挥作战,他们轻装简从,虽然有万余兵力,但西越城高池深,若是平日里他绝不敢以轻装步兵,攻此坚城。可今日早知城内空虚,便来此偷袭。想来两月前衡州王柳森柯交代他时,便是带着两万人马化整为零匿与百川十三山之中,直到苍河大营倾巢而出,才在端山集结,正为了此日一举攻下西越。
“军师声东击西,以牧氏两人为疑兵佯攻豫樟,摆出我衡州的东进之势,让南巡专心横浦关之敌,而我则来立下这不世之功!”刘春卿,衡州宿将,为柳森柯心腹,风度翩翩,奇谋阴诡,用兵多狡黠。百晓阁天下名将榜第六十七,此刻身披锁子连环甲,手持一柄苍然麟铭剑,位列九州兵器榜第七十。头戴方巾不带胄,好一个潇洒的少年将军。
而城墙上,淳于显仲也用西洋镜观察城下情况,说城下兵力不下万人,又想到漓秀湖沿岸也要布兵防守。他便在城头下令道:“速派两拨传令兵,一拨分去附近各州府调来各地驻军。一拨顺苍河东去南巡城,令三王爷率戍柳营来救。”
城防都尉问:“那杨将军是否一道召回?”
“不可,新原不可失,南巡更不可失!”
正发令间,只听城下冲击城门之声越来越响。而城楼上,弩机和弓箭手都不够,若止不住这攻势,等敌军入城开始巷战便讨不到任何便宜了!
却在此时,一支冷箭向淳于显仲迎面射过来,淳于一激灵侧脸躲过,却看那冷箭紧紧的钉在身后的立柱上。却听城下又人大喊:“刘春卿贺南巡王新年好!”
这显然是羞辱,可淳于显仲才无暇搭理他。只听他吩咐小校:“速速传令,命城中所有捕快、狱兵、团练乡勇,尽数集结来西门!”
小校得令而去,淳于显仲心想,如此可再得兵三千,八千对万余,凭据坚城这仗还有得打。
这一声令出,全城公职武夫皆动员。在地牢里,这里的狱兵也收到命令,都拿去武器去了西门,有些是在没有武器的还拿了两件刑具充当兵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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