浓雾中的身影渐显,广袖宽袍,头戴珠帘发冠,似乎是个年轻的男子,是有些熟悉,离忧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。
墨逸嘴角含笑,遥遥回复道:“你知道我要來,还故意刁难,哪有这般待客的?”
那男子的脚步又快了两步:“你來这里本是有求于我,还要我用八抬大轿迎你吗?那我岂不是亏得很!”
“你先时倒沒有这么小气。”墨逸轻叹一句。
男子哈哈大笑一声,似只做笑谈。
然后,他微转了方向,倒是朝离忧走过來。
她怔了怔,不禁本能的向后退了一小步。
男子撩开发冠上的珠帘望着她,离忧终于将他的脸看了个真切。
“还记得我吗?”
离忧立刻点了点头:“你是这阴界的主人。”
阎王闻后满意的颔首,又等了半晌,却见离忧只是站在原地,于是抱怨了一句:“你就沒有其他的话要同我说了吗?”
离忧疑惑不解,对上墨逸的眼色之后终于反应过來。她甜甜的道:“你比以前看起來更加年轻潇洒了,忧儿险些认不出了!”
“哈哈!”阎王展颜一笑,“还是你有眼光,不像那些个牛头马面。”
墨逸岔开话題:“你既然算到我要來,自然也猜到我所为何事,不知可否有什么良方?”
阎王的神色一动,他背过身挥了挥手:“随我來吧!”
三人走到殿上,阎王同墨逸继续进了里间,离忧却被判官拦在了外头。
那胡子花白的判官说:“里面阴气太重,姑娘还是不要去了。”
离忧无奈,只得留在大殿中等他们。
掩了门,阎王道:“这事我帮不了你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墨逸心里咯噔一下。
“就是字面上的意思,我不知你是否想瞒着她,所以特地让判官拦住了。凡人寿命本长不过七十,但这是基于三魂六魄皆是齐全。她只有区区一魂,哪里能得什么长久?”
“当真沒有办法?”墨逸沉声问。
“当真沒有。”阎王无奈的叹道。
半晌,墨逸抬起手行礼:“那我便去别处寻!多有叨唠,先告辞了!”
“站住!”阎王唤住他,“你何苦做这些逆天的事情?就算是能救得了她,区区七十年,于你而言又当得了什么?如今天族对你多有追击,你不如待在我阴界替我做些事情,天族也不敢再向你寻事!”
“多谢好意!但是你不会明白。莫要说是七十年,就算是多一日,我也是要去争的!她若死,我也不会独活!”墨逸平静的说。话毕还是要走。
“那么,你要知道她的期限吗?这是我唯一能帮的地方。”阎王最后说。
墨逸头也不回:“不需要!说句顶撞的话,那期限迟早会被我改掉!”
离忧在殿外等着,百无聊赖。她见判官拿着毛笔在册子上涂涂写写,于是挤过去看。
判官急忙挪了个位置,瞥了她一眼:“这个可不是你能动的!”
但方才的一眼,离忧已经看到了册子上一堆名字,配上生辰八字,她已经明白过來那是什么。
那是阴界的生死簿。
离忧故作不屑的说了一句:“有什么大不了,还做得那么神秘!这上面万物生灵的寿命都有记载吗?”
判官挑着眉道:“当然。”
“我看不见得,像我这种魂魄不全的这上面一定沒有!”离忧挑衅道。
“胡说!!!小丫头休要乱评乱说!”判官有些急了。
“那你倒是给我看看。”离忧立刻说。
判官面露难色,似在深思她的话。
离忧摆了摆手:“我才不稀罕呢!就知道沒有!你一个人在这忙吧!我先走了。”
话落便真的想要离开。
判官被一个凡人小丫头埋汰,自然心有不甘。他旋即拉住她:“你可不能走!这事我们今天必须论个结果。”
离忧将得逞的喜态压下來,然后故作出不耐烦的样子:“那就快拿來我看看,我可忙得很。”
判官立刻凝神查了查,不出一会儿,一本其貌不扬的蓝色书册飞到他的手上。
判官翻到她的那一页,递了过去。
离忧抬眸看了一眼,结尾的几个字是‘季春之月’。
判官自己也瞅到了,‘季春之月’乃是春季的最后一月,也就是说,她的阳寿已经不足两月,不禁起了同情之心。
他再去看离忧,不想她反而表情恬淡,嘴角噙着笑意。
离忧心里想,这时间也够了,白得的,比自己心中所想的只有几日要好太多。
判官不明她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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