卓烟锁心头一震,那眼眸真是像极了戚成勋啊,她张口咬下一个红薯,温暖的甜香滋味萦绕舌尖。
留下也好,现在她这样不作声跑掉,就算留了锦囊,估计也是拦不住戚成勋回头找她的,还有牧家人也在找她。
这里虽然危险,但是最危险的地方未尝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呢!
只要自己小心一些,相信不会有人注意到这萍水相逢的小更夫和她之间的联系的。
卓烟锁点点头,大口吃起红薯来,她看着林奎开心的眼神,内心更加坚定,一旦苗头不对,拼着一死,也绝对不要连累这个少年的。
……
戚成勋觉得自己在一块很大很大的浮冰之上,顺着河流飘荡。
那浮冰摇摇晃晃,几乎要把他甩下去。丝丝冷意渗透衣衫,痛彻心扉。
烟锁呢?
戚成勋想睁开眼睛,可是眼皮都好像被冻住一样,根本没有力气挣脱。
那些记忆散落在身体各处,犹如碎片一样。
是总角之时,骑在他脖子上,笑的一脸纯真的卓烟锁。
是亭亭玉立之时,站在船头拿着小旗帜对着戚成勋呼来喝去的神气烟锁。
是灰头土脸被母亲责怪跑到跟前抱着他大腿撒娇不放手的卓烟锁。
还有拿着枪的她,那样明艳不可方物,在牢房的她,受尽苦楚眼中依然有光。
卓烟锁啊卓烟锁,你叫我怎么能放得下你?
腰部又疼又酸的感觉依然强烈,戚成勋双眼有泪斜着滑下来。
你这样狠心,你竟然这样狠心,我怎能丢下你不顾!
冥冥中似有天意,那浮冰最终撞到了海岸,支离破碎!
戚成勋的意志力犹如钢铁一样,冲破重重阻拦,跳了出来。
他从似梦似幻中苏醒过来,直直的坐起来。
明亮的光线照耀进来,今日竟然有暖阳了。
戚成勋一看,居然是在船上卧榻之上,水流冲击在船上,发出哗哗的响声。
烟锁呢?
身边空无一人,戚成勋心中一惊,就要自己下榻。
哪知道刚一站起来,就头晕目眩,又跌在床上。
该死!被人下药了。戚成勋扶着额角。
就在这时候,船舱门帘一掀,一个穿着桃红色长衣长裤的女子猫着腰走了进来。
他定睛一看,居然是文思清。
“怎么是你,烟锁呢?”戚成勋还没有坐稳,就又站起来抓着文思清的双臂责问。
文思清眼中是有震惊的。
没想到传说中能让人昏睡三天三夜的药,居然在戚成勋这里只用了一天一夜就醒过来了。
这下可不好办了,毕竟船离卞城也还是比较近的。
如果戚成勋发起疯来要回去,那不就是白白失去了这个好机会了。
“你愣什么,还不快说!”戚成勋冷冰冰的看着文思清,眼底是遮不住的焦虑。
文思清心中一寒,不论如何,定然不能让戚成勋知道这件事情和自己有关,不然这么多年的香火情分可就是白白断送了。
文思清故意为难的说:“成勋,你不要急,这件事,还是烟锁做的主啊。”
说完,递上来卓烟锁留下的锦囊。
戚成勋急切的拆开,一件玉白色双鱼玉佩掉落下来。
戚成勋接过来,不用看,就凭这温润的触感,除了被人摩挲过不知道多少遍的定情双鱼玉佩,还有什么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