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院中街坊吵吵嚷嚷,场面完全反转,先前对胡裘有多狠,此刻骂王伍的声音就有多大,言语有多损,让王伍也生生感受一把被人唾弃辱骂的滋味。
“噴”胡裘可算逮着机会,一口浓痰吐出,“亏我把你当好哥们!”
“大人,我举荐养女!”不给场间任何人,也不再给杜月盛反口的机会。
“之所以说举荐,小的不怕您笑话小人惧内,所以不能直接将她送与大人。”有使者在,杜月盛一介妇孺能如何?胡裘眼中闪过一道阴狠。
使者点点头,面上一副高深莫测,几人中间有什么猫腻,他并不在乎,只要不耽搁他的事情,随意折腾,不看僧面看佛面。
看在王伍输送了几个女儿的那点薄面上,看在,使者视线落在于生一身上,真是不错,若能将此女带回,此次回去,定能得到奖赏,高升指日可待。
“哦,原来是家中有悍妇呀,”话,使者是听明白了,养了十几年,但却不能做主,所以也是举荐。
“上有规法,置换有度,我不会贪你们任何人那点好处,你这老小子平白耽误我好几年,这事咱们迟点时间可得说到说到,此次你举荐有功,赏三年口粮!”
使者大人话落,底下众人一片哗然,王伍面上即喜且忧又不舍,喜的是使者不追究,忧的是一众邻居把自己骂成孙子,不舍的就是他心心念,为了杜月盛办了糊涂事的却没得逞。
胡裘的所思所想,此刻反而简单了很多,反正也不是自己的,给使者大人好歹换了口粮,也算不太亏。
“不问问我吗?”见使者言语间,仿若已将于生一划归其所有物。
“难道你不想上去吗?”使者衣袖宽扶,低头整理了仪容,他想好了,下次再出来定要备个镜子,将脸上碎发梳理至脑后,转身定定看向杜月盛。
此间众人所求,梦寐以求,终极目标不过是祈求换个好一点的生活。
“我想上去!”这一点杜月盛并不否认。
“所以,问你并不重要。”使者一脸笃定。
“好了,乡亲们,我还会在此地盘亘数日,大家回去想想,孩子养大不容易,换些钱粮还能贴补家用,关键是孩子去了上面也能过上好日子,这可是两利啊。”
“今天散了吧,散了吧,我也累了!”使者挥挥手遣散拥堵在院中的人,“明日你们早点,后天再要找我,就只能在东乐区了。”
“留下你的渡引玉符,滚吧!”
“你说什么?”使者再次惊了。
有些不敢相信,这些年,他在下方行走所遇之人一个个皆如鹌鹑般听话,从来还没一个人敢叫他滚,当下就蒙了。
但也只是一瞬的功夫,便火冒三丈,被下方这些贱民挑衅,是可忍孰不可忍。
“我说留下渡引玉符,然后滚!”难道这人耳朵不好使,那就再来一遍。
使者怒气勃发,当即宽袖拂动,向杜月盛扫过来,想要将她甩出去,好给她一个教训叫她知道,应该怎样说话。
烈烈袖风飘扬,杜月盛稳如青松,使者见她不动,便猜到知道今日遇上硬茬了,而他方才有些托大了,但并不急躁,只是眉梢微挑,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柄铁扇。
“没想到下方这巴掌大的牢笼之地,也能出来个人物,你,值得我朱武认真一二。”
朱武话落便欺身上前,手中铁扇“唰”一下打开,那扇上竟然镶嵌一排尖刀,一柄柄尖细的利刃闪烁着幽幽冷光,直奔杜月盛面门而来。
于生一伸腿一揣一勾,竹篮凌空飞起,接住镰刀扭身便要阻挡。
“废话太多,报上名,今日也不会给立碑。”
朱武将袭面的瞬间,杜月盛身体后仰,伸手抓住于生一肩头,两人倒射而出。
“丫头,大道至简,万物由心,知其白,守其黑。”
“不知道该怎么办时,但问心,今日娘便教你一招‘杀伐当果断’。”
于生一被她拽的在原地打了几个圈方才稳住身形,还未来得及消化她所言何意,见杜月盛身形未止,宽袖里甩出一物,如离弦飞箭瞬息而至洞穿了使者面门。
而那位自报家门的朱武使者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,侧身右臂伸直,手中铁扇掉落在地,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,死不瞑目。
“刺囟灭魂┈”于生一口中喃喃,她见过。
“你认识?”杜月盛收回武器,转头。“对,你本来就认识。”
“杀了?”震惊中尚未回神,于生一前一刻还在听她教诲,但也是在同一时间使者朱武在她面前,人魂两灭。
一旁,胡裘吓的瘫痪在地,使劲闭着眼睛,嘴里喋喋不休的叨咕:“我谁都不说,我什么都不知道,我看不到,我是瞎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