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女人磨蹭了一刻多钟才推选出三名女子作为代表,跟随银月往寝屋去。剩下的继续被挡在院门外,翘首期盼能够得到个好结果。
唐瑶在屋里等到快要打盹的时候,银月的声音终于在耳边响起。
“姑娘,她们到了。”银月领着三人迈步跨进外厅,半蹲着深深福腰请安。
懒洋洋的张开半眯的双眼,唐瑶坐直身子,抬手示意三人坐下,对丫环吩咐道:“奉茶。”
她的目光掠过三人的脸,惊觉有张熟悉的面孔也在其中:“叶姑娘,没想到你也在?”
这种身份相见,叶灵悠尴尬无比,讪然应道:“唐姑娘见笑。”
“这两位虽不知姓名,但也都是眼熟的。”有些犯困的唐瑶懒得拐弯抹角,“有话便直接说吧,我听着。”
三女对视一眼,决定还是让与唐瑶略有交情的叶灵悠来开口。
“唐姑娘。”灵悠不是来闲聊的,也难得爽直地道明来意,“虽然府中有女心存妒忌,有心加害您;但多数姐妹对于您受封之事心服。若王爷只是杀一儆百,我们也无话可说。可如今王爷却狠心断了我们的生路,姐妹们自然不能继续无动于衷。”
这番话说出,另两人也纷纷点头附和。
唐瑶却瞪圆了眼睛,诧异反问:“你的意思,王爷决定有误?”
这罪名她可承担不起,叶灵悠脸色一变,连忙表明忠心:“王爷的深谋远虑,姐妹们实在不敢妄言。但求能留在府里,残羹冷炙、青灯古佛,了此残生。”
话语说到这样卑微的份上,三女皆觉得唐瑶定然会碍于情面为她们说话。
“哦?”唐瑶闻言,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,摸着下巴,若有所思,“这么说来,我可以替你们求求情。”
银月听到这话,立刻着急起来。这主子什么都好,就是喜欢当圣母!
“当真?!”叶灵悠和另俩女子顿时兴奋地站起来,期盼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唐瑶的脸上。
唐瑶笑得温柔,也配合她们缓缓起身,边踱步边解释:“嗯,既然你们有心向佛,那我就求王爷不要胡乱遣散你们,索性请各位姐妹前去寺庙中吃斋念佛,为王爷祈福。”
话音刚落,她停下脚步,转身一个大大的热情笑容奉送:“各位觉得是否合意?”
这下就连叶灵悠都傻了眼。谁知道,她竟会想出这样的拆招方法。
面面相觑,对视无言,三女只觉得耳旁嗡的一声,不知作何反应。如果点头,那么她们就会被真的送入古庙受罪;如果摇头,则表示她们言不由衷,所说的都是为了欺骗唐瑶。
“几位无话可说,想来是满意的。”唐瑶满意地欣赏她们脸上青红交错,故意曲解几人的心意,摆出天大的热情,“此事宜早不宜迟,今晚我就告诉王爷。”
“那,那个……”叶灵悠只觉得冷汗如瀑布般将背后的衣衫浸湿。
倘若事情真的变成那样,不劳王爷或是皇后动手,就西跨院那些女人都会把她生吞活剥。
“唐姑娘,先不着急。”她冰冷的双手拉过另外两人,僵硬着表情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勉强算合理的借口,“我们得回去告知所有姐妹,大家皆无异议,才能定下。”
哼哼!这些人还真把她当成二百五了?俗话说的没错,人善被人欺。唐瑶嗤鼻冷笑。
“是我鲁莽了。”她似还觉得不过瘾,又亲切地关怀了一句,“不过,我要提醒诸位,这遣散之事既猛又急,任何主意还是趁早的好。”
低头不敢再搭话,生怕多说半个字这事就会既成事实,三女连忙相携福了福腰:“多谢唐姑娘。我们先告退。”
望着她们仓惶逃跑的身影,唐瑶在其身后大声笑道:“我就不远送了,免得又引起躁动。”
银月有些傻眼的看着主子三言两语把那些女人吓得落荒而逃。刚才还在担心白莲花圣母会普度众生,现在怎么摇身变成了洪水猛兽?
她的心底有一种预感:万一那些女人真的被留下,恐怕觉得害怕的不是主子,而是那些人吧?
在前庭得到消息而匆匆赶来的展陌华,还未走到院门前,就诧异地发现这几天总是跪满地的女人们消失了踪迹。
而他担心的小妮子却笑得一脸灿烂地撞进他的怀里,得意洋洋。
不过,住在东跨院的宁娆此时此刻却丝毫都笑不出来。原本她还指望西跨院这一闹能将遣散的事情搅黄,谁知唐瑶并不是个省油的灯。
必须亲自出面了吗?舍去自尊,委曲求全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