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有那么能说,从记事起的事情一直说到他离家那年,连她都不记得的小事他都还记得,她可掉了不少眼泪。
后来,他又说到了再次回京之后的生活,只用了几句话就概括了。
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,他的儿子大费周折地与她说这么多,不过就是想告诉她,他再回京城的这几年都是白活了,就是行尸走肉吗。
当时她听了谭绍维念叨了两个时辰,再加上哭了很长时间,脑袋晕晕,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他一定全力帮他……
还有,以后再也不干涉他,让他自己选择以后的生活。
宁氏咬牙切齿地敲门,心道自己肯定是着了那个臭小子的道了,她现下悔得肠子都青了。
转头瞪了在一边笑得一脸谄媚的谭绍维一眼,她正要训斥他,院门突然开了。
她的手还保持着要敲门的动作,就这么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,不见了往日的端庄,看上去倒是挺亲切可爱。
覃初柳往外扫了一眼,心中更是惊讶,不光宁氏来了,昨天被气走的镇国公也来了。
“夫人,您有事?”覃初柳对宁氏的态度比对镇国公能稍稍好些。
“柳柳啊,早前是祖母不对,祖母来给你赔不是来了。咱们都是一家人,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慢慢说?”宁氏的态度特别好,说话的时候脸上始终含笑。
覃初柳想到昨晚贺拔瑾瑜说的话,便也没有为难她,侧身请宁氏他们进了院子。
早饭还没吃完,都在外面摆着,镇国公看了一眼便蹙起了眉,忍不住说道,“在外面吃饭,像什么话!”
覃初柳本不想搭理他的,谁成想他一进到院子里就摆出架子来,这里可是她家。
“我们在家都是这般吃饭的,您要是看不惯也没办法。”
覃初柳惊讶地看着元娘,刚刚的话,是元娘说的。
元娘心里也打鼓,她努力不让自己的眼睛往谭绍维的身上瞄,也尽量挺直自己的脊背。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,绝不能给柳柳丢人。
镇国公要发火,被自己儿媳妇挤兑,他哪里能受得了这个气。
只是还不等他发作,宁氏便已经亲亲热热地挽上了元娘的胳膊,“你父亲就是这么个脾气,你以后相处的多了就知道,没有坏心思。”
元娘的身子一下子便绷直了,她很是不适应宁氏这般亲昵的动作。
“我和我娘还没吃完饭,你们若是有急事就抓紧时间说,若是没有急事……”
“没急事,没急事”,谭绍维赶紧收回落在元娘身上火辣辣的视线,急切地说道,“正好我也没吃饭,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吃?”
宁氏和镇国公看着他的眼神都十分怪异。是谁大早上就催着早些吃饭然后早些过来的?是谁怕又要在门外站一上午吃了四个大包子的?
谭绍维却不觉得尴尬,十分再来熟地捡了个位子做了,好巧不巧,那个位子正好在元娘的边上。
“站着干什么,快来吃饭啊。”他倒是一点儿不拿自己当外人,竟然还招呼上覃初柳她们了。
覃初柳瞪了他一眼,没好气地坐下继续吃。
元娘也挣开宁氏的胳膊,捡过自己刚刚用过的碗筷寻到距离谭绍维位置最远的地方坐了。
就连冬霜也上桌继续吃饭,院子里只剩下镇国公和宁氏并他们带过来的下人还站着了。
谭绍维与宁氏对视,满眼都是乞求。
宁氏哪受得了他这样,脸上挤出一个还算和煦的笑来,“恰好我也没吃饱,国公爷你呢?”
不等镇国公回答,她继续说道,“不若咱们也跟着吃些吧。”
说完便拉着镇国公入了座。
镇国公府的下人很有眼色地去灶房寻了碗筷给他们摆好,还要在一边伺候他们吃饭。
宁氏看了看覃初柳他们,也只摆了摆手,自己动起手来。
饭还没吃完,宁氏和镇国公都有些食不下咽。
不是饭菜不好吃,而是他们的儿子,实在是……太丢人!
在家明明吃了那么多,没想到在这里又吃了许多。且吃相很不好,用狼吞虎咽来形容都不为过。
他们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谭绍维,其实,这个样子的谭绍维连元娘也没见过。
在她的记忆里,谭绍维永远都是一副十分优雅的样子,就连下地干活也都是比别人好看,何曾这般的没有形象。
他一直低着头,只顾着吃饭,在别人看来像是饿极的样子。
突然,一只纤细的小手夺走了他手里的碗,紧接着,一方素白的帕子递到他眼前。
“擦擦眼泪!”覃初柳低低地说道。
(.)RU