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不是也没找到么?
李方晓抛开私心杂念,继续在茅厕里研究藏钱的机关,不但无结果,还被臭气熏了出来。他紧张兮兮地嗅嗅身上的衣裳有没有被染上异味。左嗅右嗅,似乎还行,这才透了几口大气。
李方晓扫兴地转回到院子里。正琢磨看看菜地里有没有可疑的迹象,却冷不丁看见了夏侯菁菁的老祖挎着一个筐,吃力的一步一挪正往回走,离破屋院墙也就二三十米的距离了!
“跐溜”一声,李方晓隐身逃出了门洞,欲折回他的藏身地继续蹲坑。却见老太太负重走不稳,“啊——!”地一声,老太太倒地,不断**。
恻隐涌动。李方晓靠近老太太,见筐子里装的是春笋,大部分散落在地上。老太太摸着脚,一个劲儿地“哎呦、哎呦”,但他不敢显身,只蹲下,摆一副愁眉苦脸对望老太太的疼痛难忍。
老太太的脚受了伤,“哎呦”好一阵子也起不来。都这样了,老太太还不忘边“哎呦”边往筐里拾春笋。李方晓在喉咙管里“唉”了一声,四下里瞧,正好瞧到不远处有根树棍,估计能做拐杖用。他消无声地过去,把枝枝杈杈掰掉,又悄无声地遁回到老太太跟前,轻轻把树棍搁在了老太太的左侧。
老太太歇了一阵子,欲从地上爬起来,试了几回,也动不了,忽地,老太太看见了左侧的树棍,恍若困顿中遇到了救星,她双手把住树棍,使上浑身气力这才站立起来。
李方晓不争气的双眼竟然又蒙住了泪。他多想上前帮一把老人家,但,他不能,也不敢。
幸亏这老太太独处荒蛮之地,练就了一身好筋骨,这么一摔居然没有伤及骨头,只是扭伤了脚踝而已。只见她把小撅头搁回筐里,再挽起筐,拄着树棍,一拐一拐地往破家走去。
李方晓不能显身,但他还能做一件事。见老太太负重难捱,他蜷腿猫腰双手托住了筐筐的底部,把筐的重量留给了自己,把一份轻松送给了老人。
果然,老太太不像之前那样感觉吃力和沉重,尽管扭伤了脚踝,但还能走得顺畅。
就这样一步一挪,李方晓把老太太送回了破屋里。接下来又是个大问题。只见老太太把筐搁在门边,拄着树棍拖过去一张条凳,搁在棺材一侧。
老太太累了,想蹬在条凳上爬进棺材歇息。但脚踝有伤不得力,试了几回也爬不上去。
李方晓跟着着急,但是,他不能触碰老太太,只能眼巴巴看着老太太困难地反复蹬爬棺材。他的眼瞳渐渐模糊,鼻尖也酸楚的厉害,眼泪就差掉下来。长到二十多岁,只听说过死人被装进棺材,还没见过活人自个儿往棺材里爬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,老太太好不容易才爬进了棺材,一阵“哎呦、哎呦”地叫唤之后,这老太太也不知是昏是睡,反正没了动静。
李方晓不敢离开,就站在棺材不远处愣愣地看。这回他算是看清楚,这口棺材不是一般意义的棺材,棺材板壁很厚,内部也很宽敞,有趣的是,棺材底部到棺材口估计是垫了不少草或者是棉褥子,挺厚实,老太太睡在棺材里,身子跟棺材口一样平。
李方晓身子前倾,再伸出一条胳膊把棺材小头搁置的被子牵拉到老太太身上盖住,避免老太太着凉。之后,李方晓就坐在破屋门槛上,面朝里,瞅着高高在上的、睡在棺材里的老太太,眼睛一眨不眨。……
不知过了多久,李方晓忽然听见了一声喊:“奶,我回来啦——!”
一个激楞,李方晓从斜倚着的门框边跳了起来,他不知不觉地竟然睡了一大觉。夏侯菁菁回来了,他得赶紧走。尽管隐身,他还是担心夏侯菁菁会看出破绽。
“奶,我买了鸡蛋还买了一只鸡,一会儿炖鸡汤给您喝!”夏侯菁菁拎着鸡蛋和一只鸡进门,李方晓惊慌地与她擦身而过,逃也似地溜出门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