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来。以她这两年来的经历,对付个十来岁的小丫头,还是绰绰有余的。
便见她微微一笑道:“前些日子,在陆家药铺碰上王家大哥,听说二郎醒了,我便说要来看望一下。”说着欠欠身道:“只是家中事多,不想竟拖到今天,实在是不应该……”
“不用你假惺惺。”银铃撇撇嘴道。
“我从杭州买了几条辽东参,权且算是赔罪了。”林家姑娘却不以为意的接着道。
“喔……”银铃登时表情一滞。前天老娘还在发愁,说二哥再吃两副药,就可以进补了。但是上等的补品都贵的要死,王家能撑着把药抓完,就已经到了极限。现在是借都借不到,佘也佘不着,彻底一筹莫展了。
虽然二哥说,不进补,慢慢养就是,但吴大夫说,流失的精气不赶紧补回来,他将来还是个病秧子……这两天把老娘愁得,晚上睡觉跟摊煎饼似的。
本着老娘‘面子值几个钱,实惠最重要’的原则,银铃一呲牙,改口道:“老杵在门口,人还以为王家不知礼数,进来说话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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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南的民居本来就紧凑,王家的院子更是逼仄,林家姑娘一进来,便看见王二拄着双拐,目光幽怨的望着自己。
林家姑娘的心一紧,赶紧敛衽一礼道:“王家弟弟安好。”
“好,很好。”王贤打量一眼林家姑娘,嘴角挂着冷笑道:“林姐姐好久不见哇!”
“是好久不见了。”在银铃面前不卑不亢的林家姑娘,对着王贤却显得很不自在,竟解释道:“我那半年,一直在杭州和京师奔走,前些日子回来,才知道你受伤了……”
“是么。”王贤冷淡道:“你以为这样,就说得过去么?”
“说不过去。”林家姑娘深吸口气,迎上他的目光道:“所以我来了,要打要骂,随你处置。”
两人的对话,让银铃和那大叔惊掉了下巴,这是什么情况?两个人显然是旧识,而且有些不得不说的故事……
‘天哪,我哥莫非和仇人之妹发生私情了?’银铃妹子展开丰富的想象,迅速脑补起来,‘这是多么狗血的剧情啊?’
‘不可能,不可能……’那大叔也表情痛苦的暗叫道,‘我家姑娘就是瞎了眼,也不会看上这种废物点心的!’
两人是如此震惊,以至于王贤和林姑娘提出要单独谈谈后,他们竟觉着理所当然。只是那大叔在扶着王贤进屋的时候,手上用了暗劲,低声威胁道:“敢对我家姑娘无礼,我饶不了你!”
殊不知,王贤已经对疼痛麻木了,嘴角挂起一丝苦笑道:“我现在这样,能对谁无礼?”
“也是。”那大叔看王贤弱柳扶风的样子,不禁笑自己傻气,把他搁在椅子上,然后掩门出去,又对仍大张着嘴巴,坐在天井里的银铃道:“这事儿,请不要说出去。”
“我说了有人信么?白惹人笑话。”银铃回过神,白他一眼,便去给王贤煎药了。想到吃了今天这最后一副,明天就可以用人参进补了,银铃简直开心坏了。既然是二哥的小情人送来的,自然用得心安理得。
只是以二哥那副德行,林家姑娘怎么会看上他?尽管对方是仇家,银铃也不得不承认,林姑娘长得真好看啊,据说还识字。听说林家好的时候,到她家提亲的媒人,能排一条街呢。
小姑娘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,简直可以煎药了。她恨不得变成一只蚊子,钻进西厢房里,听听里面人,到底在说什么。
估计她要是听见了,就得提刀追杀林姑娘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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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厢房中,王贤与林姑娘相对而坐,目光平静如秋。
“对不起。”林姑娘深表歉意道:“是我害了你。”
“确实是你害了我。”王贤的语气不那么生硬,冷冷淡淡道:“你竟然让一个白痴,去做这种要命的事,居心是何等不良!”
听了他的诛心之言,林姑娘面色发白,她右手紧紧攥在胸前,再次垂首歉然道:“是我考虑不周,我当时只想摆脱你的纠缠,才跟你打了那种赌,”说着抬起头,眸子里起了水汽,颤声道:“我怎么也没想到,你竟然真会去拦驾……”
“你知道我原先是个白痴……”王贤心中苦笑,自己原先真二啊,二到拿根棒槌就当针。觉着这话简直弱爆了,他声音一沉道:“为了救我爹,我能豁上一切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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