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冬尽搭在坐椅扶手上的手动几下,笑容苦涩地道:“我是为了大哥,被人骂畜牲我也认了。不过现在我没打算做什么了,花伯父待我很好,他们父子三人都待我很好,他们一家人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,我不觉得大哥不娶燕晓,我们与花面部就会反目成仇。”
莫良缘看着严冬尽,帮着燕晓化了两回妆,莫良缘自己却是素面朝天,脸上未施脂粉。
严冬尽抬手,握住了莫良缘放在茶几上的手,小声道:“还有什么正事要说?打仗的事就不用我说了吧?良缘,你怎么都不问问我怎么样了呢?”
莫良缘摸一下严冬尽左额上,还没长好的伤口,凭她将门之女的眼力,她能看得出来,这是被枪刺的,伤口再长一点,就会伤到严冬尽的左眼。
“还疼吗?”莫良缘问。
“现在要还疼着,那还了得?”严冬尽说:“老早就不疼了。”
“胳膊上的呢?”莫良缘又问。
莫良缘这么一问,严冬尽就知道,莫良缘已经问过他的事了,严小将军心里那点小抱怨没有了,说:“你问过花伯父了?”
展翼守着艾久没到莫桑青的院里来,严冬尽想,莫良缘只能是问的花蛮子。
莫良缘点头,低声说了句:“二十九处伤。”
严冬尽一愣,有吗?他怎么记得是十六,还是十七道?
“花首领,”这个称呼出口,想着严冬尽喊花蛮子花伯父,莫良缘便又改口道:“花伯父说他给你治伤的时候,特意数过。”
莫良缘的神情低落,目光放空,刚刚哭过的人,眼睛这会儿还肿着,手覆在严冬尽额头的伤口上,冰凉一片。
严冬尽突然就又心疼了,将莫良缘的手拉下,说:“二十九怎么了?这么多道口子,蛮夷都没能要了我的命,可见我的命有多大,良缘,你就看着吧,我这人一定能长命百岁的。”
哄莫良缘开心的话,严冬尽自己没当真,可莫良缘却极认真地道:“你会的。”
严冬尽被莫良缘的郑重其事弄得呆了一呆,随即便从善如流道:“嗯,我们都会的,叔父和大哥这次不也没事了?我们的命都好着呢,别伤心了,好不好?”
莫良缘笑了起来,命好命坏的她不清楚,她只知道人都贪心,她之前觉着父兄能活着,她就心满意足了,可现在父兄就在她的身边了,莫良缘又想父兄能活得安康,早日摆脱病榻。
严冬尽又哄了莫良缘几句,发现自己没办法把莫良缘哄开心,只得起身走到了莫良缘的跟前,将莫良缘从坐椅上拉起来,自己坐下了,又将莫良缘拉坐到自己的腿上。
被严冬尽拉坐下来了,莫良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坐在了何处,这是在她大哥院里的厢房中啊,吓了一跳的莫良缘忙就要起身。
严冬尽伸双臂将莫良缘环抱住了,头就埋在莫良缘的颈窝里,闷声道:“让我抱一下,就一下。”
严冬尽声带恳求,这让莫良缘停了起身的动作。
“我要怎么说你才能开心些呢?”严冬尽喃喃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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