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公子,”见到折大公子过来,莫良缘还能冲折大公子行一礼。
“如何了?”折大公子问。
莫良缘只摇一下头,低声道:“花伯父要给我大哥再清一回创口。”
莫桑青在关外南雁堡前受得伤,到回到关内鸣啸关,这都多少天了?伤口没愈合的迹象不说,这还要再清一个创口?折大公子这心又提了起来。
清创要脱衣,就算是亲兄妹,莫良缘没办法进屋看兄长,所以只能在屋门外站着等。
折大公子又看莫良缘一眼,莫良缘这会儿面色很平静,这位这样站在门前,廊下院中站着的侍卫小厮诸人,也才不至于慌了手脚,“我进去看看,”折大公子低声跟莫良缘道:“莫慌,你大哥最险的那道关都过来了,今晚这道关他也一定能过去,他如何舍得丢下你呢?”
莫良缘扯一下嘴角。
“没事的,”折大公子抬手,但这手到底没落在莫良缘的嘴角上,“不要装笑,这会儿也不要哭,等你大哥好了,你哭给他看,让他心疼去,这是他欠你的。”
“大哥不欠我什么,”莫良缘说了一句。
“唉,”折大公子叹一口气,推门就进了屋,这会儿也顾不上礼节,要通报一声什么了,他直接进屋吧。
陈慎没跟着进屋,莫少将军的卧房,他也没资格进。陈家将站在了廊下,呆呆地看卧房门里一眼,又呆呆地看莫良缘一眼,默默地退到一旁站下了。
卧房里,严冬尽抱着莫桑青坐在床上,花蛮子和孙方明,还有几个从军中赶来的大夫都站在床前。
折大公子走到床前,看一眼被严冬尽抱着的莫桑青,折大公子就倒抽了一口气。莫少将军腹部的伤口,这会儿又肿了起来,伤口里的脓鼓攘着,看着还明晃晃的似凝胶一般在伤口里晃动。
“怎么会这样?”折大公子急声问,清过数次的创口,怎么会突然又生了脓?
花蛮子和孙方明都神情凝重,这就是伤口反复啊,莫少将军的这处伤口太大太深,地方也不好,内腑还曾祼露在外过,要想这样的伤口清理干净,谈何容易?你能用可消脓的药水,将人的五脏六腑都洗一遍吗?这显然不可能,花蛮子医术再好了,他也没有这个本事。
孙方明冲折大公子摇头叹气。
花蛮子就问严冬尽:“严少爷?”
严冬尽抱着自家大哥,抬头看看床前的人,目光在折大公子的身上停一下,但他也知道,这会儿折大公子没办法替他下决定。
“少将军身体太虚弱,”孙方明小声跟严冬尽道:“要清创就要将伤口里的腐肉都割掉,少将军未必能撑得住。”
可不清创,任伤口这么烂下去,等待莫少将军的还是死亡啊。
“这伤口太深,”花蛮子抹一把脸上急出来的汗,似是自言自语,又似是跟严冬尽解释一般地道:“从深的地方开始烂了,先时我是看不见的。”
严冬尽问自己,这要怎么办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