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夏日,但这里的鬼天气竟如秋季早晨般寒冷,也实在让人难以承受。
安然和叶美娇缩在一起,尤思颖则在夏函怀里偎依着,车厢里气氛十分沉闷,良久,后面来回踱步的夹克男忍不住了,走到前面问道:“我们什么时候能到目的地啊?这鬼路程,老子受够了!困在这荒山野岭的,你们也不想想办法啊?旅行社是干什么吃的?糊弄人嘛,这不是?”。
“你有办法你想,老子是没办法了”,老朱冷哼一声顶了回去。
“你!”,夹克男愤怒地指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,再看看一脸漠然的夏函,还有已经别过脸看向车窗外的叶美娇,他气哼哼地又回到了自己的铺位上坐下,只是,头不停摇来摆去,左看右看,怎么都觉得不是滋味,越发烦躁了。
不知过了多久,突然,“当”、“当”、“当”……,几声敲击声在车外响起,在寂静的路上显得异常清晰。
“谁?谁在敲车厢啊?”,老朱坐起身问道,看到车厢里的人都一脸茫然,他眉头一皱,向车外看去,“当”、“当”、“当”,敲击声越响越近了。
“我靠,原来外面有人!”,他叫了一声,按开了车门。
“你们咋把车停到了这里啊?”,突然一声极为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车门口响起,像老人的声音,又有点阴测测地味道,车厢里的众人不由心头一紧,来的究竟是什么人,为什么之前大家都没有发现?
“哐啷!”,车门口突然探上来一柄黑色大镰刀,碰在自动售票机的金属外壁上响声格外清脆,“嘶—!”,老朱倒抽了一口气被吓了一跳,身子急速向后缩了缩。
突兀地,一个干瘦的老头子随后出现在了车门前,他如黑色皱橘子的脸上,挂着一抹阴森诡秘的笑容!
夏函好奇,走上来打量,只见,站在下面的,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干枯老人,脸上几乎瘦的都没肉了,像个骷髅一样,背上还有个竹篓,装着些青色、黄色的草叶之类的,倒像是个采药人!
只是,天如此凉,他竟然还将胸前的青色外衣敞开着,难道就不怕冷吗?再看下面露着的黑黄干瘦的肋部,实在让人觉得瘆的慌。
“你,你干什么的?”,旁边,老朱居高临下询问道,神色上有种紧张和防备,被这么一个老头就这样吓着了。
“您先上来吧!天凉,别站在外面了”,夏函对老朱的冷漠和疏远有些反感,走下去搀着老人的胳膊将他带上了车,顺手还帮他卸下了背篓,好让他轻快些。
尤思颖早已站起来,适应了一会老人的形貌后,上来扶着他的胳膊说道:“爷爷,您坐这歇一会吧!”
“小娃儿!你心悉好哦!(貌似方言,指心地好吧?)”,老汉笑眯眯看着尤思颖道,虽然容貌十分瘆人,但眼中却能看出一丝慈和,尤思颖感受到老汉的和气,心中仅剩的那点惧怕也消失了。
老人却没有到床铺上坐,他后背和裤子上都是上山采药时蹭的泥土,不想弄脏了床铺,左右瞅了瞅,找了个突出的位置(发动机上方)坐了下去,那里其实跟车厢底板也没什么两样了。
“别!您坐这啊!”,尤思颖要拉他,老汉摆摆手执意不肯,常年劳作,他的动作可不像城市里的老人那般孱弱迟钝。
“你们这是要去哪啊?”,老汉沙哑低沉的声音又响起了,听得人心里发寒,他手里抓着的黑柄黑身的镰刀更是让人感觉惊悸。
“我们要去落碧山,可是车坏在这了,维修的人还没有过来,只能等在这里了”,见老朱坐靠在驾驶座车窗前心神不定地打量着这边,没有说话的打算,夏函便开口回道。
“没有人能来修了,前面的路也被下雨滑下的水石流冲坏了,你们啊,看来只能等等看,啥时候有车再来,就能捎你们走啦!”,老人摆摆手摇头道。
众人听后脸色大变,夏函眉头一皱,下意识问道:“大爷,这里是往德明州方向去的吗?”,听了老汉的话他才有些明白,为什么这条路上往来的车辆如此稀少,原来根本走不通了。
“什么德…州啊?我咋没听说过呢?”,老汉迷惑地道,眼神不住盯着车厢里其他的人打量,渐渐似乎露出了一种古怪的光芒。
车厢里的人相顾失色,没听说过?怎么可能?难道…..,突然,每个人心里都生出了一种极为诡异地感觉,更隐隐有一种恐惧浮现上来,也许,一开始他们就走错了路线,这里,根本不是他们一直认为的地方。